池夏雪觉得自己应该是广大舟游穿越者当中最苦逼的之一了。
迄今为止除了惊蛰，和一年多前她隔着大老远看到的博士和凯尔希，以及有过一段时间雇佣关系的W外，其他的哪怕是连游戏里有点戏份的角色都没有遇到过。
塔露拉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被“黑蛇”夺舍了，爱国者和霜星还在乌萨斯的西北冻土里打游击，龙门则一切安好。
池夏雪她不是罗德岛的博士，没有什么“和干员老婆们贴贴”，有的，只有身为大炎隆武女帝的职责。
除去处理国事和与京营总督容舒兰习武外，池夏雪经常要去文华殿学习。
而晚膳过后，就是李明华麾下的锦衣卫秘密送来的情报文件，内容是大炎的国事民生，以及矿石病感染者的详细情况。
如果遇到实在弄不懂的，就再让王廷和的东厂去查。
锦衣卫的行事已经得到了她这个女帝的准许，这些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特务们能非常顺利地将情报传递进皇宫里。
文华殿的学习之后，就是去文渊阁。
不过说起来，文渊阁也是一个藏书处，进入里头后，正对的是正殿，两侧是侧殿，其中还有炎太祖池炎的画像，看来千余年前的时候，泰拉世界还没有相机。
至于“帝师”孙承宗，池夏雪就几乎没在课堂上从对方的脸上看到过笑容。
于是池夏雪就仿佛回到了前世备战高考时的状态。
即便是面对大炎的女帝，孙承宗依旧要求严苛，而因为他只教池夏雪这一个学生，同时孙承宗又是学问大家，因此池夏雪的学习进度，完全瞒不过他。
“陛下，军队乃国之重本，简单来说就是被授权使用致命武力及武器来保护其国家人民的利益的常规军事力量。”
孙承宗说道。
“我朝自太祖以后，边军与鞑子之间战火连绵不断，在边塞之上，早已形成惯例了。每到秋季，就会派出多股骑兵和装甲部队出关烧秋。将草原烧掉，一来是为绝鞑子粮草，二来是为防止鞑子突然袭击。”
“所以边关内外，实为世仇，比之乌萨斯更甚。”
“虽然也有不法之徒，越过长城与鞑子贸易，但大多数时候，见了鞑子，还是要先杀之而后快。”
池夏雪问道：“不论男女老少全部杀光？”
“是的陛下，比起乌萨斯帝国，我大炎与契丹还有金人之间基本上是不死不休的。”
孙承宗回答道。
池夏雪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看起来除了矿石病和天灾，泰拉世界主旋律就是各种战争。
卡兹戴尔内战让萨卡兹一族四分五裂之时，炎国与契丹以及金人之间的战争也不停息。
“陛下，老臣想要考考你，大炎朝向来都非常重视本国军队的细枝末节，不知陛下能否为我大炎军队提词一首？”孙承宗说道。
池夏雪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回过神来。
有些想法，她早就在脑海里构思好了。
而后，她取过纸和笔，大笔一挥——
——炎军战士勇冠天下，大炎军队让敌人都害怕。
从罗刹干都司到旧港宣慰司，这世上炎军最强大！
炎军战士们守卫在，帝国的岗位上，是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们都应当越战越强，和敌人决死在疆场。
炎军战士迈步向前，响应号召我们去歼敌。
从西南海龙囤到东国对马岛，这世上炎军最强大！
炎军的战士们，把刺刀擦亮，要紧紧握住手中枪，我们都应当越战越顽强。
和敌人决死在疆场。决死在疆场。
……
一首从前世柳拜乐队作品中魔改的《炎军最强大》被池夏雪递给了一脸懵逼的孙承宗。
孙承宗瞪大双眼看完了整篇题词，而后缓缓抬起头看向了自信无比求表扬的池夏雪……
“陛下！狂妄至极，不切实际！该打！”
他话音刚落，一把戒尺就朝着池夏雪的手臂抽去。
这一次，大太监王廷和正好不在身边……
……
……
皇宫里的生活是枯燥的。
枯燥到池夏雪这个初登基时信心满满，一心想要有所作为的隆武女帝都终于有种快被憋疯的感觉。
南下金陵，那是要过一段时间的事情。
而这段时间以来，池夏雪除了处理国事外，经常要去孙承宗那里听讲，完事后又要去慈宁宫听太皇太后孙氏讲解大炎朝政。
毕竟这一世的便宜老妈是一个历经四朝的元老，那朝政经验可是杠杠的，可不是池夏雪这个只当了一年多的皇帝能够比拟的。
炎国的中央集权制与池夏雪前世古代历史上的各个朝代又有些不同。
因为泰拉大陆不时会遭到天灾的袭击，因此除了谢拉格，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大部分人口都居住在各个大小不一的移动城邦里。
这就导致了中央政府想要管理地方，实际上是有不小的难度的。
在炎国，除了巡抚以外，再就是由政法机关大理寺与下属监察司对各移动城邦及其武装力量进行监管或督战。
就比如说龙门。
虽然炎国没有直接在龙门驻军，但是大理寺在龙门有部署监察司高官监督，同时锦衣卫和东厂的力量也渗透到了龙门的黑白两道当中。
因此无论龙门发生了什么，炎廷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
同时炎国的种族政策相对其他国家来说比较开放，国内不同种族混杂且可以自由从中选拔官员，因此在炎国本土，你还能见到许多其他种族的居民，甚至萨卡兹族的数量也不少。
不过孙承宗和太皇太后并不想让池夏雪把帝王心术给学死，他们更希望能够开拓池夏雪的视野。
而太皇太后的以往政治理念，就是罢一切不急之务用以应对要急事物。
她在申时行的政变以前的所做所为，都是秉承自己的丈夫，池夏雪的便宜老爹——已逝的武宗皇帝的思想。
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无论哪个政权，哪个世界，凡是兴一事，都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而这代价就基本上要让广大大炎百姓来承担。
成祖朝时期大炎五征契丹，想得是为子孙后代绝此世仇。
真龙天子发动“大狩猎”，为的是让全大炎的子民从此以后能够活得更好。
但是武宗皇帝却看见了这背后，因为炎国军队大规模北伐，从而被征调的几十万民夫，以及被消耗的无数钱粮。再就是那些为国捐躯的炎军将士。
以及“大狩猎”后，十室九空的北方地区……
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一将功成万骨枯。莫过于此。
因此经历过宁武朝，武宗朝的太皇太后，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也就是隆武女帝能够罢一切不急之务，让大炎进入休养生息的时段。
契丹和乌萨斯过不了九边防线，金国打不动关宁锦防线，西南的土司们在播州之役后也老实了很多。
哪怕是最近的麓川之变……估摸着这个麓川在大炎大军压境的情况下也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
所以能不打仗，就不打仗。
百姓需要喘口气，大炎需要恢复元气，非常需要！
这不仅仅是为了池家王朝，也是为了整个大炎天下。
太皇太后孙氏这样朴素又美好的政治观念，让池夏雪感觉到了仁治之世的美好宏图。
她很向往，但觉得这不大可能，不仅在于这一年多的皇帝当下来，已经让她发现大炎朝其实已经千疮百孔，日暮西山。
也在于她还记得前世历朝历代的最终结局。
前世华国历史上的那些历朝历代，都逃脱不了“三百年大限”的宿命轮回。
强如汉唐，富如大宋，大如明清，全都躲不过这个死循环一样的轮回。
而大炎王朝开国至今，都已经千余年了。
虽然池夏雪不知道泰拉世界的这些从宏观角度上来看，已经迈入现代文明的国家会不会也步入前世的那个大限轮回。
但是炎国发展到今天，该出现的问题都已经出现了。
既然这一世生在炎国，同时还是大炎的皇帝，池夏雪可不想炎国在她有生之年来一个“甲申国难”或者“番薯盛世”。
现在是1094年，而泰拉世界真正的大时代来临是1096年，以切尔诺伯格事件为导火索，作为一个大时代的开端。
那么大炎做好了应对那个大时代的准备吗？
或者说，到了1096年往后，大炎能在大时代的环境下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正因为想明白了这些，池夏雪才不想整日闷在宫里，她想出宫去看看真正意义上的泰拉世界，而不是皇宫里的井底之蛙。
都已经穿越转生三年了，却真的没去过多少地方。
同时，池夏雪也想做一个穿越者该做，能做的事情！
“皇帝，你说你想要出宫？”
太皇太后孙氏皱起了眉头。
池夏雪并不觉得自己出宫的事情能够瞒得住自己的那位母亲大人，倒不如主动跟对方讲清楚。
“正是，夏雪最近听孙师傅和母后您的讲义，觉得皇家之人有必要了解一下民间疾苦，除了百姓的点点滴滴，还有矿石病患者。”
说是广大百姓，实际上在南下金陵之前，池夏雪现在能到的估计也只有京师和京畿之地了。
但这也算是她踏出的一大步了。
毕竟她可没有烂大街的系统，也没有金手指，更没有广大方舟穿越者的王霸之气。
“民间疾苦……可是了解到了又能如何？皇帝你又能改变什么？”太皇太后说道。
“百闻不如一见，而且百官们并不想让朕这个皇帝知道太多皇宫以外的事情，所以他们每次早朝的时候都会磨破嘴皮子，把大炎描绘成一个世外桃源。但是这可能吗？”
“母后，不管是夏雪还是其他皇室子弟，都应该是一个知晓天下事，而非两耳不闻窗外事之人。统治阶级要是连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都不知道，那这江山根本不可能坐得稳。”
太皇太后孙氏味深长地看着一脸诚恳的池夏雪。
她其实对自己的这个女儿在这段时间里的表现和取得的成绩感到非常满意，就连孙承宗也是对此评价颇高。
除了那首《炎军最强大》实在太过令人汗颜……放在洪武和永乐朝，以及真龙天子的时代确实不错，但是大炎现在早就没有过去的澎湃和朝气了。
“罢了，不仅仅是你自己，成儿以前也跟哀家提过，要让你多去外头见识一下。你先回去，等我考虑好了再通知你。”
“是，夏雪告退。”
池夏雪毕恭毕敬地退出了慈宁宫，心中却是无比狂喜。
别看太皇太后没有当场拍板，但反倒是因为这样，她能够出宫的几率就大上了许多。
……
泰拉世界的现代化程度并不低，相反，因为大规模利用源石，泰拉世界得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迈入现代文明。
但同理，过度依赖源石的泰拉文明要是在某一天突然失去了源石，很容易一下子倒退回原始社会。
出租车通过了能容纳数辆大卡车并行的内城城门，透过敞开的车窗看着面前宽阔的街道，以及行走在街道上的人们，池夏雪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此番她并不是光明正大地从皇宫里出来，而是化好妆后从那条王廷和准备好的地道里钻了出去，以护国郡主蜜雪儿的身份开始了她的第二次微服私巡。
护卫？不存在的。
这一来是池夏雪按奈不住性子，还没等太皇太后的正式答复就自己先付诸于行动，从那条暗道里偷溜了出去。
这二来就是，这里是京师，又不是边关某地，哪有那么多的危险可以发生。
再说了，池夏雪本人可不是娇滴滴的“温室里的花朵”。
她可是个武艺值颇高的近战狂战士，曾经在边关手刃过契丹兵和金兵，以及之后参与政变的叛军。
咱们的炎国龙女那可是等闲三五个人不能近身的！
没有了护卫让自己束手束脚，又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池夏雪的这个第二次微服私巡看起来会舒畅许多。
就当是南下金陵前的预习了。
看着高楼林立的京师市区，池夏雪不由得感慨万千。
如果没有天灾，没有矿石病，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存在，那么泰拉绝对会是一个相当美好的世界。
广义上的美好。
大炎朝在洪武时期的都城是南方的金陵，成祖朝时才迁都至现在的京师，典型的大炎版的天子守国门。
虽然这个京师作为巨型移动城邦，关键时刻是可以“跑路”的，因此不用动不动就“君王死社稷”。
炎国的自然环境条件放在整个泰拉，那也是排名比较靠前的。
比起乌萨斯和卡兹戴尔，炎国本土的天灾发生几率并不大，这使得广大大炎百姓不用动不动就要搭乘着移动城邦设施东躲西藏，能够静下心来好好搞生产。
“师傅，你以前当过兵？”池夏雪有些惊讶地问着出租车司机。
这一路过来，也许是因为这名司机看起来面善，同时又挺热情的原因，池夏雪竟然和对方聊起了天。
“是呀，我退役了以后才来当出租车司机的。当年的播州之役，我的部队被调派到了西路军当中。”出租车司机回答道。
“西路军……是先攻打播州，然后鏖战海龙囤的那支部队吗？”池夏雪说道。
“正是。”
播州土司杨应龙是个非常不安分的家伙。
也不知道这货是天生的反骨仔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面对大炎朝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居然敢于对抗，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
炎国似乎在萨尔浒战役战败后就一蹶不振，紧跟着又在第二年的浑河血战中打光了参加过宁武三大征的最后一支精锐——戚家军和白杆兵。
那段时间大炎举国上下都十分暗淡，宁武三大征打出来的国民信心一朝破败。
幸好当时乌萨斯正在进行着与卡西米尔之间的战争，无暇南顾，这才给了炎国喘息，以及重整山河的时间。
不过外部环境除了金人以外，并没有太大的波折，但是国内就不同了。
尤其是西南那边的土司们就开始有些不安分了。
池夏雪前世的世界有一句名言：俄国有难，车臣必乱！
今世就是大炎有难，西南必跳。
一些实力较大又不服从炎廷统治的土司当中，当属杨应龙跳的最欢。
他不断在自己的领地内收敛钱财扩编自己的军队，惹得民众乃至于一些小土官苦不堪言，纷纷上书向炎廷求助。
一开始炎廷没有太在意，但是杨应龙越来越跳，到了最后竟然还敢派出自己的土司兵试图进攻石柱宣抚司，这下终于把炎廷给惹毛了。
当时的振威皇帝，也就是池夏雪那已故的皇兄池敬成在皇宫里怒吼道：“区区一土司，竟敢挑衅我大炎，简直不知死活！”
于是播州战役就这样爆发了。
炎国一下子出动了二十五万军队，分三路浩浩荡荡地杀入西南地区。
事实证明，纵使遭遇了萨尔浒和浑河血战的战败，大炎王朝作为一个立国千年的大一统国家所蕴含的底蕴依旧不是区区一个土司的能够挑战的。
池夏雪不知道杨应龙哪来的勇气。
前世一个三四流国家还妄图去招惹一个继承了前苏联庞大遗产的世界级大国，而后在“五日之战”中被打成了煞笔。
前世的那个煞笔，叫做格鲁吉亚。
今世的这个煞笔，叫做杨应龙。
炎国军队在播州之役中势如破竹，杨应龙显然忘记了一点——炎国虽然连败两场大型战役，精锐损失惨重，可是炎国足足有数百万现役正规军。
一波精锐拼完了，很快就可以动员起另一波。
杨氏的土司兵在兵力、装备和战斗力都低于炎国军队的情况下，被打了个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就连杨应龙也在播州被攻陷前紧急带领心腹手下逃入海龙囤。
海龙囤始建于大炎成祖朝，是当之无愧的战争堡垒，三面环水，一面衔山，地势极其险要。
屯前六关乃铜柱关、铁柱关、飞虎关、飞龙关、朝天关、飞凤关。屯后三关为万安关、二道关、武道关。
城门为D32钢所制，嵌刻关名、城门上营造舰炮塔、要塞炮塔，仓库、兵营遍于城中，俨然成为虎踞龙盘之巨型城堡。
炎军终于碰到了一个硬茬子，这也是杨应龙最后保命的机会。
这不仅仅在于海龙囤实在太过坚固、险峻，也在于海龙囤的地下，封印着一只神兽——年！
播州战役的最后，炎国讨伐大军无法彻底消灭杨应龙，一是承受不住太大的伤亡，二是怕毁坏掉封印镇压年的设施。
于是讨伐行动不得不就此终止，炎廷最大程度上摧毁了杨应龙的力量，同时也极大震慑了其他的那些不老实的土司们，让他们老老实实地当好自己的土司就够了，不要试图去扰乱大炎王朝的秩序，更不要试图挑战炎廷的统治。
播州宣慰司也被最大程度上的削弱，以防止杨应龙卷土重来。
杨应龙虽然还活着，但自此之后，他再也不敢轻易招惹大炎朝了。
这不算是最好的结果，却是无奈中的选择，谁让此时的炎国已经大不如前了呢。
而正因为杨应龙过去的所作所为，从而使得此前麓川之变的时候，池夏雪和一众朝臣才担心杨应龙趁机卷土重来，所以更加坚定了要将麓川彻底打灭的决心。
从某些方面来说，麓川的思任发也算是间接地被杨应龙给坑了。
……
……
1094年的夏天确实热得叫人难以抵挡。
都说七月流火，天气就会渐渐转凉，可炎国本土这才刚进入到六月下旬，气候却已让人觉着凉快了许多。
尤其是一场酣畅的大雨之后，气温更是宜人，都叫人感觉着像是提前进入到了秋天一般。
不过既然室外温度降了下来，因为炎热的天气而在自家空调房里猫了一个多月的京师百姓们终于再次活跃起来。
王府井大街是一条具有数百年悠久历史的商业街，在大炎京师享有“金街”的美誉。
大炎的国民经济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经历了长时间的休养生息，和隆武女帝一年多的改革以后，炎国已经恢复了不少的元气。
百姓的手里面又有了钱，于是自然会在外出后在钱包的承受范围内好好消费一番。
这可让王府井的商户们高兴坏了。
毕竟市民们来这儿逛上一圈总会消费些东西的，即便那些高档产品一般的市民消费不起，但那些卖吃食，卖小玩意儿等其他商品的商户还是小小地发了笔财。
不过就在这种热闹的时刻，一辆大炎军方迷彩涂装的“燕京卫士”虎式装甲车带着源石引擎的咆哮声驶入了兵部衙门外头的街道上。
在这辆四轮装甲车停稳后，一名身材彪悍，身着大炎军服和精良护甲的将军大大咧咧地从车上下来，然后粗暴地用力一关车门。
此人正是现蓟辽总督公孙慕容麾下的第一悍将，大炎辽东军的虎将——李如松。
李如松是一个纯粹的炎国军人。
他从小身边接触的兄弟、朋友、长辈，全是刀头舐血的大炎边疆将领，从记事时起，他每天耳濡目染的，都是兵家戎事。
寻常百姓和官家的孩童开始读书开蒙的时候，他已经学会提枪搭弓，跟随父亲出征。
当其他年轻人握着文具，参加科举考试时，他已能熟练地割下敌人的首级，拴在马鞍上带回去请功。
在这样一个军中世家长大，李如松压根儿没有想过其他发展道路，仿佛天生就是要来做军人的。
所以李如松的骄傲是刻在骨子里的，他不容许任何人踩在他的头上。
或许只有他的老爹李成梁可以，但除此之外，他不认为大炎内部有任何人能比辽东军和辽东将领更勇猛善战。
辽东军最近在大凌河一带打了一场胜仗，歼灭了近万名金军，原本兵部和大理寺应该为此战的有功人士大肆奖赏以壮大炎军威。
可谁知兵部和大理寺这段时间为了要迎高丽王国的使节团而忙上忙下的。
前者是打算组织一场军演，让高丽的那帮乡巴佬们看看我大炎的军威，后者是要盯住金人可能派来的杀手。
所以辽东军的邀功领赏就被推到后头去了。
李如松这个火爆脾气当场就毛了。
一群总喜欢卖队友，总是在金国和大炎之间反复横跳的高丽狗算个几把！
总而言之一句话，老子李如松就他娘的不服！
因此当高丽使节团的其中两人来到兵部衙门的时候，李如松早就在一旁等候多时了。
在看到两个身着高丽服饰的棒子后，李如松二话不说，催动起源石技艺，整个人竟是如同一阵风一样猛地飙向那两名高丽人！
这一下子完全就是异变陡生，本来在兵部衙门大门口准备接待高丽王国使节的那名兵部官吏一看不知哪里冒出来一名人高马大的将军直直的朝他们冲过来，而且气势磅礴，直接就被吓得惊叫起来。
兵部大门附近的卫兵们也是大惊失色，根本来不及阻拦，就看着李如松气势汹汹地冲向了那两名高丽使节。
不过李如松到底不是来砍人的，他在距离那两名高丽使节近在咫尺之际猛地止住脚步，却带起一阵狂风，吹得人眼睛刺痛。
“何人敢在兵部衙门前放肆？！左右卫士给我拿下！”
那名接待高丽使节的官员并不认识李如松。
他只是个小角色而已，本来没打算干什么，只是出来接人去见兵部尚书，结果就遇上了这档子事，自然是大怒不已，立刻一挥手让兵部的卫兵试图拿下李如松。
可没想到的是，全副武装的卫兵们却是面色发白的不敢上前，那名官员正要开骂，身子却猛地被一股大力揪住了。
“*炎国粗口*！认清楚你家爷爷我！老子是辽东将领李如松！”
李如松本来就是身强力壮且人高马大的，再加上常年在边关厮杀下来的那股职业军人独有的气势，他单手就把那名官员给拎了起来，双眼怒目圆瞪，张嘴就是祖安开喷，当场就把那名兵部官员吓得魂飞魄散。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李如松的盔甲上的护腕。
“李将军，这里是京师，天子脚下，同时又是兵部衙门之前。高丽再怎么说也是我大炎的第一藩属国，将军身为朝廷官员，怎能如此不懂礼仪？还请李将军松手！”
来人正是独自一人微服私巡的池夏雪。
正在气头上的李如松愕然将视线投到了池夏雪那副看起来还有些稚嫩的俏脸上，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护腕上的池夏雪的手，又把视线转回，一副不可置信的错愕模样。
接着，李如松缓缓放开了那名官员的衣领子，后者一下子就跌倒在了门前台阶上。
李如松抖了抖自己的手腕，池夏雪也松开了手。
李如松随即压低了喉咙开口道：“这位小姐，你是不是在指责我？”
言语里丝毫没有惜香怜玉的意思。
“当然，李将军身为大炎辽东军的高级将领，怎能如此无礼？何况这里还有大炎的客人们呢。”
池夏雪说着，还看了一眼呆站在一旁，被吓到不知所措的两名高丽使节。
不想李如松心中的怒气如火山喷发般爆出，大喝一声后就一拳轰向了池夏雪的面门！
“黄口小儿！安敢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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